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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25年05月27日
大平原抒怀
○ 陈为伟
文章字数:1,668
  大平原坦坦荡荡,一望无际。
  地平线上,能够延伸的部分已经不多。绿色坚持着把最后的光芒留住,光芒里那些染透的欢腾,皆是硕大和晶莹。那些可爱的孩子,光洁的脸面在移动的光彩里锲刻下的言辞,比古老的歌声美丽、悠远。透过简单的炊烟,你所见的根藤,遒劲、苍茫、辽阔,让潜在的力量贯穿所有。那鼓动的脉络,温馨、苍翠,欲隐欲现,沾满五谷的香味,深邃得无边无际。一些命中注定的事物开始最初的走向,我要寻找的脚步已经义无反顾地折返。在通往穹窿的路上,谷穗、麦秸编织着梦想,那些奇妙的云彩、盘根错节的根藤呢?我找不到归途。
  归于欢乐和光明的河流,令万物张扬的河流,缔造生命的河流,随着我青春的步履感受大地的脉动。我躬身的力量,谁会理解并坚持?在簇拥的人流中,我用汗水将我的命运写下。极目之处,默默如夜之沉寂,如天之深远,如路之旷达,而我所见的当数这块干净的土地。我伟大的平原,归于光明的使者、亘古的生产力,在我到来之前就注定这般神奇。那些恩惠的季节,叶子和风不能留下的谷物,也记住了它的美丽。羊、牛、马,在黄色的泥土间,吞食陈年的树叶、枯草与干枝,美好的情节有些苍翠。
  从绿色花园里传来的气息,还散发着古老家族的遗风。多么令人沉醉的夜晚啊,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父老乡亲睡得多么香甜。透过简单的民居,我看到了世间浩如星海的壮阔。我,当属大平原万物的一粟,已经领略到了它的神奇,那时我黄肤色的面孔从娘的怀里抬起;那时飘荡的乳香,这会儿从啼声里再次扬起,接着是更多的孩子,起于黎明的早晨。
  光洁如镜的大平原,谁能从曲折中认定这条不归路?透过原野的树林、松柏,驶向更远的悲壮,摇摆着向前,向着波浪,向着村落,依稀传来声声鸡鸣。就是在这儿,向着凹凸不定的霓虹,我体会到细微的力量,大平原以艳异的美,汇于滔滔黄河,透过密密的皱纹一一化为神圣的吟唱。
  起于露水的鸽子,在田园上空以美妙的弧线将太阳围起。淡淡的薄雾又降落下来,我寻味着这飘荡、这潇洒,如同先祖的脊梁托举着一个个黎明。大平原啊,除了诗歌和唱词,如今还有什么?这富裕的领地和疆域,埋下的一切藏于岁月的风声,究竟还有多深、多长、多宽、多广,四周热闹的花朵,全是自己的王者。
  兴许春起,我才将歌谣唱起。敲击鼓声的春天,隐埋在我的胸膛。我暗恋着的情人,不知今夜我的回返。她爱着她的年纪和身体,爱着青春和梦想。仿佛更多的欲望冲开了封闭的河流,在大平原宽阔的呼吸中,一声声呛咳温抚着我们的身心。来自大海的涛声,加重了大平原的重量。我像一个孩子手舞足蹈,捧着鲜艳的花朵,流畅地向前。
  大平原“剥开”身体,让我看到了根的走向。层层鸣响,化作高端的城堡,那些泯于野火与炊烟的部分真切地构筑,在趋于旺盛的季节,打扮春的黎明。从黎明起,我的爱人在蒙蒙中飞翔,成队的谷物和牛羊不分先后地抵达。在鲁北平原屏开的光彩里,悄悄地驶过一个又一个村庄,缓缓地潜入漂有鲜花和绿叶的河流之中。
  是啊,命定无法摆脱的,宛若清晨的诗意,经典地站在我们的面前,如此抒情。啊!散发着乳香的大平原,我的祖父祖母来过,我的父亲母亲来过,那些青春的丽人,为我送来节奏,令人激动不已。发自温带的词语,双臂灵活且力拔千钧。火热的花容推开春天的门扉,让我们领略潜在的力量,追赶逝去的音韵。不曾分辨的情节,不分男女,一起从遥远的地方涌来。可我们还是久久地记住,这抒情的世界静默如感动,在我们每个莅临的清晨,洒下万道金光。
  我就是黄皮肤,趋于大平原的容颜,松散的骨骼,已知岁月的疼痛。在苍劲辽远的大平原上,那份温馨,现在充满了亲切。好些星辰为我留下,迎接大平原的梦想。我的热脸贴近泥土,无风无语。只有仰望,才可看到欢喜与激动。没有人认识宿命的星辰,从天空落下,如同刀子,可以创造艺术,也可毁掉生命。坦坦荡荡的大平原,忙出忙进的大平原,有多少呐喊进入回忆的渊薮?四野嘹亮,醒来的昆虫、飞鸟,秘密地享受快乐,唱着生命的歌。
  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姹紫嫣红之间,我们的祖先正在禾苗下低低细语,将祝福和希望挂在门前,在存在与虚无之处,不哭不诉,用宽大的手掌托举着艺术。那时,我的大平原,蛙声一片,满眼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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