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不变
春分,漫步林间小路,抬头,望见一树玉兰花开,遂拿起手机定格此刻的美好。望着眼前这片洁白的玉兰花,我不禁在想,走过大雪纷飞的寒冬,一路走到春天再次绽放美丽的这棵玉兰树此时此刻会想些什么呢?当拿手机的我再次站在它面前,它可否记得去年春天我也曾为它拍过照?当冬去春来,它眼中的我又是否变了模样?
变或不变,似乎是世间万物永远的辩证,就像这棵玉兰树,不变的是它被定义的名字,自始至终以一棵玉兰树存在着,它的枝干,它的一树花开,即使走过多少年,玉兰的名字不变。那么,于它而言,变的又是什么?是它的树干一年复一年增加的年轮,是它枝头的花儿又添了几朵,是它给予世间的美好多了几分,是站在树下拍照的面孔变了几个,是它头顶的云朵变了形状……
此刻,站在树下的我,不变的又是什么?是女儿的身份,是母亲的身份,是按部就班的一日三餐,是一直深埋心底的那个向往,是从一出生就伴随我的那个名字;而变的是不同以往的工作内容,是一年年随着爆竹声增长的年龄,是头上不觉间增添的一根根白发,是悄无声息爬上额头的一道道皱纹……一岁年纪一岁心,当生命年轮划入四十后,“不惑”便开始真实地被自己演绎,曾经看不惯的现象,一时难以接受的事实,都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可以慢慢去消化,渐渐将自己置于换位的角度去思考。
是的,随着年龄和阅历的不断增长,自己的认知与思维应该会有所改变。看过了太多的时过境迁,开始慢慢理解一些在以前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开始去懂得某份选择背后的不得已,而不仅仅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予某件事表面意义上“好坏”的评判。站在“奔五”的路上偶尔回望,以现在的认知高度去看以前的很多选择,那时的幼稚与荒唐显而易见,甚至有些怀疑,曾经的自己怎会在那个岔路口做出如此的选择?
很多时候,唯有走过、唯有经历,才能真正学到、悟到一些东西,也只有走过那段看似迷惘的来时路,才能拥有现在如此平和的心态与心境,唯有经历一次次变的磨砺,才能更坚定心中那份所谓的不变。
在四季更迭的万变里,不忘初心是应该选择的不变。
爱·柔软
爱,是我们每个人生活在尘世间不可或缺的,无论是国之大爱,还是亲人之爱,抑或是友情之爱,无论爱以哪种形式存在,它所给予我们的都将是一份流淌在心田的暖流,是一份可以战胜困难的信念,是每每想起嘴角便会轻轻上扬的理由,爱或者被爱,给予或者接受,当心中有爱,世间所见皆有温度。
人活在世上,很多时候残酷的现实就在那摆着,你哭,你闹,甚至你寻死觅活,现实不会因为可怜你而更改丝毫,甚至,它会用轻蔑的眼神去笑话你的懦弱,它会为轻易扼住你的咽喉而狂笑,它会因你在挫折前的萎靡不振而幸灾乐祸,从而让你在挫败中迷失方向。但只要心中有爱,整个人便会变得柔软,不再强硬地与命运抗争,不再去纠结于一时的得失,不再将目光仅仅盯在一个自己所设定的“点”上,而是选择坦然地去面对、去接受,让自己心中始终充满力量。
记得年轻时跟同学们一起爬山,那时青春年少的我们更多的是将爬到山顶作为一种目标,将中途不停歇作为对自我的一种挑战,脚下所踩过的每一块石头都被当作自己“我可以”的见证,当终于一步步爬到山顶,心中那份将山征服的喜悦无以言表。而今天,人到中年的我不再将爬到山顶作为自己爬山的唯一目的,而是在一步步爬山的过程中完成一种对自我的认知,抑或是完成与自我的一份和解,允许自己爬到半山腰歇息片刻,也允许自己停下来与小草对话,也允许自己爬不到山顶的半途而废,此时的山顶早已不再是自己心中既定的必须达到的目标,即使爬到山顶,也不再将其看作是我对大山的一种征服,而是大山对我的一种接纳与成全。
走过不惑,开始试着让自己变得柔软,不再刻意与既定的东西抗衡,不再一直盯着太遥远的那个“山顶”,学会了适时按下暂停键,不再因生病了而去焦虑明天如何,不再因写不完的稿子而彻夜难眠,不再按一个既定的模式去要求孩子如何优秀……其实,世间真的没有那么多必须完成的事情,人到中年,对人与万物应该有的态度或许便是“去爱,去接受”,而不是“去改变”。
纷繁复杂的尘世间,爱是将所有坚硬变柔软的法宝。
善·信仰
“人之初,性本善”,这是我们每个人最初对人性的认知与评判,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对“善良”一词也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行走于人世间,善良从来不需要刻意的表现,也不需要被提醒,而是内心深处一份不由自主的选择。当给予陷入困境的人一个微笑,当用真诚的话语去点燃某种生的希望,当用悲悯的心为某种不幸祈祷……这每一份“善”之举都来自内心深处对善良的秉承,当内心善之信念充盈,上天便不会辜负每一份善的祈祷。
善念无大小,若心中始终有一份善念流动,那么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便不再只是一种表象,而是表象背后的一份换位思考,会感受到眼睛所看到的某种疼痛,会去怜悯某个背影的伛偻,会在某个瞬间便被眼前的一幕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始终坚信,当善良如一道光照进尘世的每一个角落,人间处处皆有暖阳。
说到善良,脑海中不禁浮现另一个词“信仰”,自己的心便是最好的信仰,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信仰始终让我们相信“山的那边是海”。在信仰的雕琢下,我们始终能看清价值观的轮廓,始终知道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前进,即使身处迷雾之中,也能有凝视深渊的勇气,也能有直面荆棘的坦然,就如史铁生在轮椅上写下的“生命就是与困境周旋”,既然病痛已无法改变,那就在谷底歌唱,让自己始终拥有仰望星空的勇气。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是民族英雄文天祥的信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文学大家范仲淹的信仰,平凡如你我虽没有如此超然物外、无我的信仰,但当试着将某种信仰深植自己心底,用它去重塑自己生命的维度,让其成为书写自己生命篇章的最佳笔墨时,那么,我们终将会在属于自己的生命历程中超越物质层面的禁锢,在澄明的精神指引下构建属于自己生命意义的坐标系。
信仰如灯塔之光,时刻照亮我们对善的坚守、对人生意义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