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赵慧静通讯员张栋
2024年10月的一个深夜,沾化区富源街道某小区2号楼内,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砰!砰!砰!”住在三楼的王洪波(化名)用力拍打着四楼刘小娜(化名)家的房门,剧烈的拍打声让楼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门内传来孩子的哭声和刘小娜的尖叫:“你再闹我就报警了!”“你孩子天天蹦蹦跳跳,吵得人一刻也不得安生,你还有理了!”王洪波怒不可遏地回应道。这样的场景,对于2号楼的居民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矛盾升级:从“口角”之争到大打出手
次日清晨,冲突进一步升级。王洪波在三楼楼梯间拦住刘小娜母子3人,这一次双方从言语争执发展为肢体冲突。推搡中,情绪失控的王洪波抄起一根PVC水管,朝刘小娜大儿子的头部挥去……最终,王洪波被公安机关处以行政拘留7日的处罚。
刚从拘留所出来,面对拿着医药费单据前来索赔的刘小娜,王洪波态度强硬,拒绝支付任何赔偿。多次索要赔偿未果后,刘小娜一纸诉状将王洪波告上法庭。案件定于5月9日开庭。
收到法院传票后,王洪波越想越气,竟采取堵塞下水道的极端方式进行泄愤,导致刘小娜家中多次发生污水外溢的情况。但由于缺乏直接证据,警方难以追责,只能先解决刘小娜眼前的困难,帮助其维修下水管道,同时尝试调解两人之间的矛盾。然而王洪波不为所动,仍一意孤行,导致重复警情不断发生,双方矛盾愈演愈烈,邻里关系持续恶化。
矛盾溯源:噪声“打破”邻里和睦
这场纠纷要追溯至2023年。此前,两家关系和睦,刘小娜的丈夫是货车司机,在家时,他经常邀请王洪波一起吃饭聊天。但随着刘小娜的小儿子逐渐到了活泼好动的年纪,楼上的跑跳声、玩具掉落声,每天都让住在楼下的王洪波不堪其扰。
起初,两家还能心平气和地沟通,但久而久之,楼上住户孩子的行为未见收敛,楼下王洪波因失业、离婚等原因,脾气逐渐暴躁,经常跑到楼上砸门叫骂,每次都把孩子吓得大哭。
刘小娜的丈夫曾找王洪波理论,两人爆发了肢体冲突。自此,两家关系彻底破裂,恶化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2025年4月27日,刘小娜家中再次被污水“漫灌”。当时距离5月9日开庭还有十几天,不堪其扰的她前往富源司法所,申请人民调解。
富源司法所立即将情况上报办事处,当日启动“三所联调”机制,由司法所所长王志红、派出所民警刘奇童及法律工作者张亭岩组成调解团队,开展调查取证工作。
调解过程:一波三折终达共识
当派出所联系到王洪波时,他很抗拒,不愿意接受调解。王志红考虑到“五一”假期马上来临,可能更不好找俩人做工作。调解工作的连贯性是化解矛盾的核心要素,任何环节的中断都可能造成“破窗效应”,使已取得的调解成果前功尽弃。因此,王志红与刘奇童经过商议分析,决定节后再召集两人集中调解。
期间,司法所联系两人所在社区、小区物业核实情况,与其邻居进行沟通交流,从外围寻找调解的“突破口”,派出所则继续给王洪波做思想工作,打消他的抵触情绪。
5月8日,开庭前一天,“志鸿调解室”内气氛异常紧张。刘小娜坚持要求王洪波赔偿医疗费和管道疏通费共计7000元;王洪波也毫不示弱,称其已被拘留,拒绝赔偿。眼看调解陷入僵局,俩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王志红立即将两人分开,采取“背靠背”的方式分别对两人进行劝解。
面对刘小娜,调解员王志红指出其未约束好孩子是矛盾根源,且王洪波失业在家,还要独自抚养女儿,经济困难,建议双方各退一步。经劝说,刘小娜表示只要王洪波修复管道且不再滋事,同意将赔偿金额降至1000元。但王洪波仍不答应,只愿赔付500元。这让刘小娜十分愤怒,欲放弃调解走诉讼程序。王志红提醒刘小娜走诉讼程序耗时长,况且她的两个孩子已受到了惊吓,老大还受了伤,事情应尽快解决。想到孩子,刘小娜红了眼眶。
与此同时,调解员刘奇童向王洪波阐明利害:已有暴力违法记录的他,若继续对抗,可能面临更严重的后果,且他一人带孩子也不容易,诉讼将耗费更多时间和精力,要为孩子将来考虑。王洪波听后沉默不语。
在调节团队的反复劝说下,双方最终达成调解协议:针对下水道堵塞这一关键问题,物业人员现场勘查后制定维修方案,由王洪波承担疏通责任,并明确了赔偿、噪声管控等关键条款。两人在《调解协议》上签字确认后,王洪波当场向刘小娜支付了1000元赔偿金。
5月13日,司法所回访得知,王洪波已履行维修义务,刘小娜也已撤诉。如今,双方在楼道相遇时,还能主动打招呼,邻里关系缓和了不少。那盏曾被争吵震得忽明忽暗的声控灯,终于能稳稳照亮邻里相遇的楼道,见证着这段重归平静的邻里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