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指辰为谷雨,言雨生百谷也。
——摘自《孝经纬》
辰水(临沂)
一四时有序,繁简如梦一次谷雨的离开,借着春风几枝垂柳半卷的史书发芽,碰壁。烛火之中,帘卷那是一场梦的花红柳绿谁在漫步?迎春的花朵如忧伤的灯芯彼时的光在一盏花蕊之中,绽放又迎来迟到的妯娌在早市的街巷,匆匆——长短的叫卖声里,追不上的裙裾如此鲜艳!
二
你可曾见一个婉约的女子,独自行走
漫步雨中?
小雨淅沥,故国的瓷都在发芽
如带有暗纹的旗袍惊醒后,又睡眼惺忪我约你,像飞檐与园林共度良宵,又不失雍容沿着云雨的足迹,上天,入地——何尝不是一次长久的亲密举目张望的天空,再一次被抬高,却阴翳沸腾的雨滴,激发暮春的细胞奔跑—飞扬—陶醉—冥想—不可思议的不可抑制的心灵的堤坝,泄洪……
三如若大地藏下历史的悲欢并不足为惧。千古的伏生,也为四时的轮回而僭越墙壁。或曰《尚书》,石匣之中暗藏的玄机控制时令、农耕、兵燹、国运……一根祖先疲惫的脊骨,
在谷雨时节的沟壑之地,显露——它如此惊恐,低处弥漫祭祀的方言。或暗含着古老的秘密,无处排遣与今日的细雨,糅合大地之上彼此的焦虑,惊醒一对睡梦中的杜鹃。
四拥有劳动,古老的铁犁划开化冻的土地。河流,黄土,黄灯,黄泉……串起生命。孕育,大地上的光藏于蜜蜂,止于蝴蝶。当柳絮飘尽,我种下的寓言郑重宣告,揭开一连串的谜底。
可曾看过,遥远的群山,只剩下残骸
消失在一片绿色之中。
我耕种,在和煦的阳光里
土如此细腻
有着久违的悸动……连一枚种子也是
它以发芽的方式
昭示一种新的希望,大于高举火把的冬天
以伏生的笔法记叙春天(组诗节选)
英伦(德州)春风醉
绝对是掺了很多伏生用过的词语一吹,我感觉浑身有力,胆壮如豹
比如谷雨那天,她让我在院子里栽棵石榴
我却一口气栽下一棵石榴两棵海棠三棵槐树……
夜里,木格楞窗户被一阵阵南风吹得像支竖笛
一只母猫在房顶彻夜呼唤,声如在耳——只有我知道,那是白天栽树时我故意把窗纸戳破了一个小洞
春之悬崖
春天以一种无人可违的顺序侵入光阴
梨花白,杏花苦,桃花在前,槐花在后
枣花在末尾,闷声闷气,举着无数温柔的剑戟
初春的炉火即将抵达灰烬的悬崖
一匹夜游的马跃身把它接住
驮往小清河边的柳林,找一间废弃小屋
把炭火捅旺,继续熬煮北风的骨头
补养春天的脾胃,让她有更旺盛的精气
盛装出场,独霸这偌大的舞台
天地惊,世间殊
河流心旌荡漾,万物爱慕
这场盛大的花事一经彩排就再无法上演
总是画着葱绿脸谱的人最先登台最后谢幕
就像我的生活,平坦或者崎岖
都是一种疼痛的方式
但,不管春天以怎样的顺序出场
都将葳蕤蓬勃,让万物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