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
己亥新春,有幸读到李象润先生等主编的《滨州通史》,是2017年由山东人民出版社隆重出版的,我国已故著名史学大家李学勤、安作璋为学术顾问并作序,既有辞章精又有书法美,展读墨香感触良多。编著地方史,根本目的在于总结历史经验,古为今用充分彰显我国文化自信力的地方板块。《滨州通史》是一部系统反映滨州历史发展轨迹,展现滨州历史文化特色的学术巨著。该著采取通纪、典志、人物相结合的记述方式,全面记述了滨州地区的文明演进历程,2017年9月《滨州通史》团队推出的《滨州十大历史名人》海瓷艺术荣获山东省第十届泰山文艺奖一等奖,2018年6月《滨州通史》荣获山东省历史学会优秀成果一等奖,不但填补了滨州没有通史的历史文化空白,而且开辟我国地方通史编纂的新路径,充分展现了立大德、接地气、出精品的学术勇气。
细读《滨州通史》,不但内容丰富详实周全,而且体例完备又具艺术之美,颇多干货。全书分为先秦魏晋南北朝卷、隋唐宋金元卷、明清卷、民国卷,涉及从先秦至民国时期滨州市的政治、经济、军事、交通、地理、思想、文化、宗教、教育、科技、风俗、文物、文学、艺术、社会、人物等诸多方面,凡历史时期有特点、有影响、有贡献者,均辑录其中。可以说,该著内容之丰富,资料之充盈,堪称为滨州历史文化之集大成者。该书继承了中国古代正史编纂的传统,以纪、志、传为主要书写形式,尽展滨州几千年历史发展的弘毅进程,细数了滨州社会形态的历次变迁,生动地呈现了滨州历史中一系列的重大事件、重要典章制度和重要历史人物,囊括了滨州历代经济、军事、文化、教育、科技、社会风俗等多个方面的历史,以简朴的文风再现了滨州历史的广度和深度,展示了滨州大河入海的优秀地域文化之特点。
滨州历史文化悠久,是齐文化和黄河文化的发祥地。滨州大地上形成的农耕文明和河海文明交汇的特色文化,在历史上先后出现多次繁荣,为中华文明起源和发展书写了浓墨重彩的的一笔,并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滨州通史》借助丰富的文献资料和考古发现的新成果、民间传说、馆藏文物等史料,站在全省乃至全国的高度来梳理从史前文明到新中国8000余年的滨州历史,为我们厘清了滨州历史的发展脉络。
总的来看,《滨州通史》的学术成就主要有两大创见:一是首次明确提出滨州是齐文化的发祥地和源头;二是作为对滨州历史的第一次系统学术梳理和著述,《滨州通史》的编著工作带有许多开拓性和探索性。
一、《滨州通史》首次明确提出滨州是齐文化的发祥地和源头。在中华民族历史“东西交济”“自北至南”发展进程中,滨州始终处于历史的制高点和交汇处。史学泰斗李学勤曾指出:“种种迹象表明,姜太公建立齐国是从中原地区,顺流而下,在济水下游,今黄河两岸的滨城、博兴一带建国的可能性最大,而从陆路到临淄直接去建国的可能性极小。”该书经过梳理研究提出,姜太公建立齐国的起始点选在位于古济水下游的薄姑故地,即今滨州的博兴、滨城一带建都立国(营丘之地)。所以,滨州一带遂成为齐国文化最早的发祥祖庭之地。
随着商王朝的东进,至少到商朝晚期,山东北部滨州境内便形成了三条横贯中原与海岱地区的东西交通大道,滨州也成为这三条“东西古道”上最为重要的节点之一。古黄河及古济河作为贯通东西的两条主河道承担着东西方交流的重要作用。两者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流经滨州境内,形成南济北黄的格局。黄河下游与济水下游流域,是海岱地区与中原地区、京津地区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也是最早融入中原文化的区域。这两条水路也相应成为商人东进的两条主要交通要道,也是商代晚期商人控制滨州一带海盐资源的重要运输通道,进而使河济之间的广大地区成为商王朝经济、文化最为发达,人口最为密集的地区之一,并发展成为商王朝最稳定的大后方。
至少到商代晚期,在河济古道的南边,鲁中山区的北麓,开始形成了一条横贯中原与海岱之间的东西陆路交通大道。东西陆路古道在今滨州南部的邹平礼参、长山等地经过,与现在的胶济铁路线基本平行,略微靠北。滨州邹平正处于这条“东西古道”的中心位置。齐国建都临淄之后,这条位于鲁中山地北麓的东西古道更是得到了迅速发展,成为周王朝控制山东地区的主要经济、文化、交通干道,也成为齐国从中原通向半岛的主要军事交通线。此外,从中国古代经济中心由北而南的转移过程中,包括时至今日东部沿海隆起领跑的新时代,滨州始终处于中国“南北干道”的交汇处。
除了上述两大创见,《滨州通史》还梳理总结了一系列大家关心或颇为疑惑的学术问题,诸如滨州先民的开拓、大禹在滨州治水、东夷方国、滨州的行政区划成型、明代移民迁入滨州的方式以及清代滨州出现的资本主义萌芽等问题,该书也作出了详细的梳理和考证,编著过程实属一项“傻子”的事业。
二、《滨州通史》是第一部有关滨州历史的通史性著作,是滨州历史研究史上的一项里程碑式成果。滨州位于我国古代“东西古道”与现代中国“南北干道”的交汇处,作为对滨州历史的第一次系统的学术梳理和著述,《滨州通史》的编著工作带有开拓性和探索性。
该书在体例上博采众家之长,同时更注重从历史的实际出发来研究、记载相关问题,既实现了各卷内容的有机统一,又兼顾到了各时代内容的多样性。在编纂过程中,贯穿了通史性著作的编纂理念,尽可能地将相关史实介绍清楚、全面。同时,又展现了当前学术研究的相关成果,将作者对有关问题的思考融入其中。
李学勤教授认为,“滨州通史和区域通览的编纂暨地域文化研究的创新成果和成功模式”,走在全国地市级的前列。中央文史馆长袁行霈教授也给予充分肯定。《滨州通史》的编纂是用中国史学理论解读中国历史文化的成功范例,为基于齐鲁文化和地方史的文化自信开拓了活水源泉,为发扬光大齐文化提供强大的历史动力和精神激励。
(作者单位:山东社会科学院)